第39章 失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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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失控
黑暗中對視了片刻, 顧晚舟側身，伸手去夠床頭的臺燈，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。
手臂剛擡起來，被男人一把抓了回去, 力道很重, 她有點懵了, 顧不上疼痛再次輕喚了他一聲:“李念沈？”
悶雷滾過天際，沒及時合上的窗戶被狂風吹打，發出脆弱的“颯颯”聲，僵持狀態下, 窗前炸開一道閃電。
她猛地看清了面前男人的臉。
像暴雨那天站在樹下時一樣, 額前的碎發濕透了, 雙目怔楞無神, 幹燥開裂的唇瓣微微張著，隨胸膛起伏而粗重地呼吸。
滴在後頸的不是眼淚, 而是他鬢邊淌下來的汗珠。
“你是不是做噩夢——”
“沒有。”
盡管他的神情藏在黑夜中, 但顧晚舟莫名覺得對方在笑, 正朝她森冷又平靜地扯開嘴角。
“我現在很幸福……”粗嘎幹澀的嗓音磨著她的耳朵, 像極了長指甲刮著寫滿字的黑板, “做噩夢怎麽會感到幸福呢？”
顧晚舟不由得皺緊眉。
“你在等我對嗎？”
他抱住她，像小狗一樣親昵地蹭她的脖頸, 呼出的熱氣已經燙到了不正常的地步。
“你還在照顧我，我們是兩情相悅的。”
“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？”
顧晚舟的臉頰被男人狂熱而亢奮地捧起來。
“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？”
她被吵得頭痛, 別開腦袋的一瞬間，臥室的燈亮起。
極暗到極亮的轉變令她下意識瞇起眼睛。
“為什麽不回答？”李念沈坐了起來, 眼底遍布一團團的紅血絲。
“一定是哪裏做錯了，為什麽……”
突然, 他開始用力地敲打自己的太陽穴，表情猙獰而痛苦，似乎想將腦海裏無法解釋的疑惑通通擊碎。
這一幕令顧晚舟頭皮發麻，一些瑣碎的信息在她的大腦裏亂竄，暴雨越下越大，她覺得怪異卻又能找出一絲合理的蛛絲馬跡。
來不及想太多，她趕忙拽住對方的手臂阻止，“你到底怎麽了？！”
腦部神經仿佛正在被蠕動的寄生蟲啃食，李念沈頭痛欲裂，她的模樣在眼前不斷碎裂，又像拼圖一樣迅速重合，面部位置卻顛三倒四，像一幅光怪陸離的抽象畫。
男人唇色慘白，再一次拼命擊打自己的後腦，最後大喘著氣張口:“沒關系的……”
“粥粥先睡，我很快回來。”
開關門聲，下樓聲，臥室徹底沈寂下來。
顧晚舟看了眼手機，已經接近淩晨4點，她今晚只睡了一個小時。
窗臺被雨水淋濕，她站在窗前，盯著後花園翠綠色的栗子樹出神。
太累了，她揉了兩下眼睛，難以壓制的酸楚讓顧晚舟喉間發堵。
她不知道他今晚是怎麽一回事，這種非常不穩定的情況讓她既擔憂又心力交瘁。
本質上，她並不是一個熱愛付出的人，尤其是李念沈這種無時無刻需要被安撫的狀態。
顧晚舟合上窗閂，下定決心先顧好自己岌岌可危的睡眠，明早再帶他去醫院掛號，或者讓家庭醫生來沁園。
她篤定對方是發燒燒糊塗了。
躺回被弄得亂成一團的被窩，顧晚舟無奈嘆息，將他的枕頭擺回原位，關燈睡覺。
她看見李念沈專註地拿著雕刻刀，對著鏡子在臉頰上描繪著什麽，她好奇走近，一朵栩栩如生的血色玫瑰在那張美麗的面容上綻放。
“為什麽要拋棄我？”
他的眼角帶淚，死死盯著她的眼睛，驀地伸手扼住她的脖子……
顧晚舟從夢裏驚醒，右手慌忙往身邊探了探，冰涼一片。
摁亮手機，屏幕上顯示4:32。
他還沒有回臥室。
顧晚舟莫名心慌，翻來覆去找不回睡意，幹脆套了件外套下床。
李念沈不喜歡仆人跟著，晚飯過後沁園基本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，更別提後半夜，偌大的別墅看不見任何人影。
她站在拼花奢石樓梯看向地下室方向，壁燈幽幽的光線灑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色長廊上，顧晚舟忽然喪失了找人的勇氣。
在樓梯口徘徊了近三分鐘，她握緊拳頭，硬著頭皮走下去。
空曠的回聲飄蕩在長廊上空，顧晚舟悶頭走，不去看四周房門那些窺視感極強的小窗。
腳步停在最後一間房前，她敲了兩下門，沒有人回應。
顧晚舟稍微使力，銅門“嘎吱”一聲推開。
木料整整齊齊碼在一邊，空氣裏彌漫著嫩綠葉被掐斷的清新香味，燈亮著，卻沒有人在。
她看向工作桌上完成了一小部分的木偶，手掌大小，應該也是Q版的小人，但一時還看不出來具體形象。
顧晚舟的腦海裏立刻模擬出他坐在這裏埋頭苦幹的樣子。
不在地下室還能去哪，難道出去了？
她百思不得其解，想打電話意識到他可能也沒有帶手機，對這個“離家出走”的男人更是無語，轉念卻又不由自主擔心起來，要是真出門了他還能去哪裏呢？
就某些角度而言，他們兩個人還挺像的。
比如母親去世，父親不太在意，沒幾個朋友，也沒什麽社交。就社交關系這一點而言他有過之而無不及，結婚這段時間，她就從來沒聽說過他在蘇城有什麽朋友。
途徑一樓書房，顧晚舟不經意往那邊掃了一眼——
房門開了一條縫。
她停下回臥室的腳步，走過去。
接近淩晨五點，房內暗光霧霭，視線穿過起了薄薄水霧的落地窗，落在外面的黑白樹影，淅淅瀝瀝的雨聲變得飄渺虛無。
腳下碰到不知名物體，顧晚舟低頭查看。
一根針管。
針頭閃爍著瘆人的寒光。
懷揣疑問，她在房間內搜鎖男人的身影。
由於之前從沒來過這個房間，她想先找到光源開關，不成想誤打誤撞發現書房後的配套臥室。
男人坐在壁櫥衣櫃裏面，躬著身體，將腦袋埋在膝蓋，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這是什麽詭異的睡覺地點和方式？！
“你不回臥室睡嗎？”她輕聲詢問。
聞聲，李念沈迷迷糊糊睜開眼睛，在看見門邊的人影那刻心臟驟然被抽掉一拍。
見他沒反應，顧晚舟以為是睡著了，於是走近故意輕咳兩聲，“這樣會睡不舒服吧？”
“手腳很容易麻的，我覺得還是在床上——”
“你怎麽過來了？”李念沈打斷她的話。
察覺到對方語氣裏的淡漠，顧晚舟內心充斥著自作多情的尷尬，佯裝無事辯白:“我看你一直沒回來才，才……”
剩下的半句話噎在喉間，她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口。
“晚舟回去睡覺吧。”李念沈看起來去比任何時候都要疲憊，說完這句話後陷入長久的沈默。
即使知道結果，他還是忍不住觀察她的反應，在瞥見她轉身的瞬間，他無力地低下頭，枕著膝蓋。
顧晚舟頭一回被他如此冷落，還是在自己舍棄睡眠時間找了他近二十分鐘的情況下，她莫名想起來那個叫“采薇”的名字，情緒驟然覆雜了幾分。
手指觸到門的那刻，鬼使神差地，她撂下狠話:“那我們以後分床睡吧，我可以睡側臥——”
她被突然站起來的男人撲倒，後腦勺倒向地毯那刻，一只大手溫柔地托住了她。
下一秒，冰涼、柔軟的物體覆上唇瓣。
顧晚舟當場死機，不可置信瞪大眼珠。
高挺的鼻梁擋住了視線，這個角度，她只能看到對方低垂的卷翹睫毛。
馥郁的玫瑰香氣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等反應過來時，顧晚舟用力推開他的身體。
劇烈的掙紮令李念沈心如死灰，給予希望再親手掐滅，這一套規則她們輕車熟路。
壓在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，顧晚舟沒想到這麽順利，以至於罵人的話一時間熄火。
正當她氣沖沖起身，準備出言譏諷兩句他這一精蟲上腦的冒犯行為，面前的男人倏地將她整個提起來。
顧晚舟血壓“蹭蹭”飆升，怒不可遏捶打他的肩膀，“你哪根筋搭錯了，趕緊放我下來！”
堅硬的肌肉硌得她手疼，被打的一方像失去了知覺一般沒有給她任何回應。
她發誓再也不會覺得這家夥是個性格好的男人，根本是個油鹽不進的神經病！
顧晚舟在心裏不知道暗罵了多少遍，然後，她被高大的男人扔進空蕩蕩的壁櫥衣櫃裏。
李念沈半跪在地板上，黑暗裏的眼睛一潭死水，像一團陰森森冷笑的鬼魂。
見他慢慢靠過來，顧晚舟本能地往衣櫃裏縮，身體在對未知的恐懼下不停顫抖。
隨著他的靠近，衣櫃裏所有的光線都遮擋了去，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更加讓她慌亂，以至於口不擇言大罵:“你這個瘋子，滾開！”
李念沈輕而易舉就將她拽到自己跟前，大手掐起她的下巴，目光遙遠而哀傷:“粥粥為什麽不能像我對你一樣對待我呢？”
指腹輕輕摩挲眼前溫熱的唇，他控制不住地開始笑。
先是低啞的低笑，最後演變成無比誇張的大笑，天微微亮，水藍色的光芒下，他溫柔清雋的眉目變得猙獰可怖。
顧晚舟不安地咬緊嘴唇，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，嘴邊不斷重覆:“你生病了……李念沈你病了……”
捏著下巴的手掌逐漸收緊，兩頰被掐出幾道紅印子，她又疼又害怕，握著他的手腕不停搖晃腦袋。
漫長的沈默中，一滴眼淚猝不及防砸在顧晚舟的眼皮上——
滾燙而潮濕。
李念沈松開手，將渾身戰栗的女孩摟進懷裏。
“可以了，粥粥以後不要再騙我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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悶雷滾過天際，沒及時合上的窗戶被狂風吹打，發出脆弱的“颯颯”聲，僵持狀態下, 窗前炸開一道閃電。
她猛地看清了面前男人的臉。
像暴雨那天站在樹下時一樣, 額前的碎發濕透了, 雙目怔楞無神, 幹燥開裂的唇瓣微微張著，隨胸膛起伏而粗重地呼吸。
滴在後頸的不是眼淚, 而是他鬢邊淌下來的汗珠。
“你是不是做噩夢——”
“沒有。”
盡管他的神情藏在黑夜中, 但顧晚舟莫名覺得對方在笑, 正朝她森冷又平靜地扯開嘴角。
“我現在很幸福……”粗嘎幹澀的嗓音磨著她的耳朵, 像極了長指甲刮著寫滿字的黑板, “做噩夢怎麽會感到幸福呢？”
顧晚舟不由得皺緊眉。
“你在等我對嗎？”
他抱住她，像小狗一樣親昵地蹭她的脖頸, 呼出的熱氣已經燙到了不正常的地步。
“你還在照顧我，我們是兩情相悅的。”
“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？”
顧晚舟的臉頰被男人狂熱而亢奮地捧起來。
“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？”
她被吵得頭痛, 別開腦袋的一瞬間，臥室的燈亮起。
極暗到極亮的轉變令她下意識瞇起眼睛。
“為什麽不回答？”李念沈坐了起來, 眼底遍布一團團的紅血絲。
“一定是哪裏做錯了，為什麽……”
突然, 他開始用力地敲打自己的太陽穴，表情猙獰而痛苦，似乎想將腦海裏無法解釋的疑惑通通擊碎。
這一幕令顧晚舟頭皮發麻，一些瑣碎的信息在她的大腦裏亂竄，暴雨越下越大，她覺得怪異卻又能找出一絲合理的蛛絲馬跡。
來不及想太多，她趕忙拽住對方的手臂阻止，“你到底怎麽了？！”
腦部神經仿佛正在被蠕動的寄生蟲啃食，李念沈頭痛欲裂，她的模樣在眼前不斷碎裂，又像拼圖一樣迅速重合，面部位置卻顛三倒四，像一幅光怪陸離的抽象畫。
男人唇色慘白，再一次拼命擊打自己的後腦，最後大喘著氣張口:“沒關系的……”
“粥粥先睡，我很快回來。”
開關門聲，下樓聲，臥室徹底沈寂下來。
顧晚舟看了眼手機，已經接近淩晨4點，她今晚只睡了一個小時。
窗臺被雨水淋濕，她站在窗前，盯著後花園翠綠色的栗子樹出神。
太累了，她揉了兩下眼睛，難以壓制的酸楚讓顧晚舟喉間發堵。
她不知道他今晚是怎麽一回事，這種非常不穩定的情況讓她既擔憂又心力交瘁。
本質上，她並不是一個熱愛付出的人，尤其是李念沈這種無時無刻需要被安撫的狀態。
顧晚舟合上窗閂，下定決心先顧好自己岌岌可危的睡眠，明早再帶他去醫院掛號，或者讓家庭醫生來沁園。
她篤定對方是發燒燒糊塗了。
躺回被弄得亂成一團的被窩，顧晚舟無奈嘆息，將他的枕頭擺回原位，關燈睡覺。
她看見李念沈專註地拿著雕刻刀，對著鏡子在臉頰上描繪著什麽，她好奇走近，一朵栩栩如生的血色玫瑰在那張美麗的面容上綻放。
“為什麽要拋棄我？”
他的眼角帶淚，死死盯著她的眼睛，驀地伸手扼住她的脖子……
顧晚舟從夢裏驚醒，右手慌忙往身邊探了探，冰涼一片。
摁亮手機，屏幕上顯示4:32。
他還沒有回臥室。
顧晚舟莫名心慌，翻來覆去找不回睡意，幹脆套了件外套下床。
李念沈不喜歡仆人跟著，晚飯過後沁園基本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，更別提後半夜，偌大的別墅看不見任何人影。
她站在拼花奢石樓梯看向地下室方向，壁燈幽幽的光線灑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色長廊上，顧晚舟忽然喪失了找人的勇氣。
在樓梯口徘徊了近三分鐘，她握緊拳頭，硬著頭皮走下去。
空曠的回聲飄蕩在長廊上空，顧晚舟悶頭走，不去看四周房門那些窺視感極強的小窗。
腳步停在最後一間房前，她敲了兩下門，沒有人回應。
顧晚舟稍微使力，銅門“嘎吱”一聲推開。
木料整整齊齊碼在一邊，空氣裏彌漫著嫩綠葉被掐斷的清新香味，燈亮著，卻沒有人在。
她看向工作桌上完成了一小部分的木偶，手掌大小，應該也是Q版的小人，但一時還看不出來具體形象。
顧晚舟的腦海裏立刻模擬出他坐在這裏埋頭苦幹的樣子。
不在地下室還能去哪，難道出去了？
她百思不得其解，想打電話意識到他可能也沒有帶手機，對這個“離家出走”的男人更是無語，轉念卻又不由自主擔心起來，要是真出門了他還能去哪裏呢？
就某些角度而言，他們兩個人還挺像的。
比如母親去世，父親不太在意，沒幾個朋友，也沒什麽社交。就社交關系這一點而言他有過之而無不及，結婚這段時間，她就從來沒聽說過他在蘇城有什麽朋友。
途徑一樓書房，顧晚舟不經意往那邊掃了一眼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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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停下回臥室的腳步，走過去。
接近淩晨五點，房內暗光霧霭，視線穿過起了薄薄水霧的落地窗，落在外面的黑白樹影，淅淅瀝瀝的雨聲變得飄渺虛無。
腳下碰到不知名物體，顧晚舟低頭查看。
一根針管。
針頭閃爍著瘆人的寒光。
懷揣疑問，她在房間內搜鎖男人的身影。
由於之前從沒來過這個房間，她想先找到光源開關，不成想誤打誤撞發現書房後的配套臥室。
男人坐在壁櫥衣櫃裏面，躬著身體，將腦袋埋在膝蓋，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這是什麽詭異的睡覺地點和方式？！
“你不回臥室睡嗎？”她輕聲詢問。
聞聲，李念沈迷迷糊糊睜開眼睛，在看見門邊的人影那刻心臟驟然被抽掉一拍。
見他沒反應，顧晚舟以為是睡著了，於是走近故意輕咳兩聲，“這樣會睡不舒服吧？”
“手腳很容易麻的，我覺得還是在床上——”
“你怎麽過來了？”李念沈打斷她的話。
察覺到對方語氣裏的淡漠，顧晚舟內心充斥著自作多情的尷尬，佯裝無事辯白:“我看你一直沒回來才，才……”
剩下的半句話噎在喉間，她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口。
“晚舟回去睡覺吧。”李念沈看起來去比任何時候都要疲憊，說完這句話後陷入長久的沈默。
即使知道結果，他還是忍不住觀察她的反應，在瞥見她轉身的瞬間，他無力地低下頭，枕著膝蓋。
顧晚舟頭一回被他如此冷落，還是在自己舍棄睡眠時間找了他近二十分鐘的情況下，她莫名想起來那個叫“采薇”的名字，情緒驟然覆雜了幾分。
手指觸到門的那刻，鬼使神差地，她撂下狠話:“那我們以後分床睡吧，我可以睡側臥——”
她被突然站起來的男人撲倒，後腦勺倒向地毯那刻，一只大手溫柔地托住了她。
下一秒，冰涼、柔軟的物體覆上唇瓣。
顧晚舟當場死機，不可置信瞪大眼珠。
高挺的鼻梁擋住了視線，這個角度，她只能看到對方低垂的卷翹睫毛。
馥郁的玫瑰香氣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等反應過來時，顧晚舟用力推開他的身體。
劇烈的掙紮令李念沈心如死灰，給予希望再親手掐滅，這一套規則她們輕車熟路。
壓在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，顧晚舟沒想到這麽順利，以至於罵人的話一時間熄火。
正當她氣沖沖起身，準備出言譏諷兩句他這一精蟲上腦的冒犯行為，面前的男人倏地將她整個提起來。
顧晚舟血壓“蹭蹭”飆升，怒不可遏捶打他的肩膀，“你哪根筋搭錯了，趕緊放我下來！”
堅硬的肌肉硌得她手疼，被打的一方像失去了知覺一般沒有給她任何回應。
她發誓再也不會覺得這家夥是個性格好的男人，根本是個油鹽不進的神經病！
顧晚舟在心裏不知道暗罵了多少遍，然後，她被高大的男人扔進空蕩蕩的壁櫥衣櫃裏。
李念沈半跪在地板上，黑暗裏的眼睛一潭死水，像一團陰森森冷笑的鬼魂。
見他慢慢靠過來，顧晚舟本能地往衣櫃裏縮，身體在對未知的恐懼下不停顫抖。
隨著他的靠近，衣櫃裏所有的光線都遮擋了去，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更加讓她慌亂，以至於口不擇言大罵:“你這個瘋子，滾開！”
李念沈輕而易舉就將她拽到自己跟前，大手掐起她的下巴，目光遙遠而哀傷:“粥粥為什麽不能像我對你一樣對待我呢？”
指腹輕輕摩挲眼前溫熱的唇，他控制不住地開始笑。
先是低啞的低笑，最後演變成無比誇張的大笑，天微微亮，水藍色的光芒下，他溫柔清雋的眉目變得猙獰可怖。
顧晚舟不安地咬緊嘴唇，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，嘴邊不斷重覆:“你生病了……李念沈你病了……”
捏著下巴的手掌逐漸收緊，兩頰被掐出幾道紅印子，她又疼又害怕，握著他的手腕不停搖晃腦袋。
漫長的沈默中，一滴眼淚猝不及防砸在顧晚舟的眼皮上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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